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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代 支 前

2015-04-22 11:40:51 潍坊老干部工作网

孙绪德

三年解放战争,支援前线的工作是经常的,也是重要的政治任务。战场上炮声隆隆,硝烟弥漫,人民子弟兵一个冲锋接着一个冲锋,他们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后方的火药味也浓浓的,甚至是高压的。凡是支前的任务,首先是开大会作动员,讲形势、讲任务、做政治思想工作,如果没有人自愿报名,派到谁就得去,不准讲困难。现将支前实况整理成文,献给建国六十周年。

淮海战役我们村出了一个担架队员,支前期限为六个月,因为是打大仗十分危险的,村里最后决定全村出钱雇了一个人去的。幸运的是这个人三个多月就完成任务回来了。

解放潍县,我们村出了两名担架队员,因为我们距离潍县比较近,仗打得比较激烈。人们有些害怕,连续五六个晚上的动员大会。最后确定由孙好友和孙继武去执行这个任务,他们到县里后编入第一大队。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在潍河大桥东面,遭遇敌机的扫射和轰炸,可把他们吓坏了,但他们还是坚持了下来。后来他们在马家围子接伤员,送往莱阳后方医院,往返好多趟,两个来月完成任务,安全的回来了,全村皆大欢喜。

爸爸支前抬担架

1947年2月,国军在胶东实施重大军事行动。国民党的“五支队”大队长郭照林狗仗人势,率其残部窜回本地区,实行反攻倒算,其部下潜伏在韩家高阳、方戈庄一带。某日,八路军西海独立团攻打韩家高阳。这次我爸爸被派去执行抬担架的任务。他们先集中到区政府待命,打仗的前一天夜里,担架队在区干部和担架队队长的带领下,随同部队相继开往前沿阵地。战斗在拂晓打响,战士们在围墙上向外射击,担架队就在围墙下待命,距离不过几十米,真可谓“枪林弹雨,严阵以待”。爸爸亲眼看见一名战士中弹后从围墙上滚落下来。他们在担架队长的指挥下,在密集的枪声中冲上去,抬着伤员就往回跑,一直送到三十里外的北孟后方医院。遗憾的是,到医院时,那个战士已经牺牲了。后来爸爸回忆说:“枪声一响,人们就筛糠了(全身哆嗦)。打了一阵子以后,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这是爸爸第一次身历战场,在实弹交火的前沿阵地抢救伤员。这应该算得上为人民解放事业做出的绵薄贡献吧。

爸爸随军运炸药

大约是1947年夏秋之际,阴雨连绵的季节,国共两军在胶东不断交战。一次,解放军大部队向北转移,需我村出一辆支前马车。我爸爸同另一名民工被派去执行这一任务,这一去就是十多天,就在这时期,国民党的飞机经常在我们这个地区盘旋轰炸,家里的人都惦念在外支前的爸爸。万幸的是,爸爸终于活着回来了。爸爸在外的十多天,家里人就有十多个不眠之夜。事后爸爸回忆说:马车到部队之后,都是军人装车,车上都用鲜树枝伪装。当他们得知运的全都是炸药时,可吓坏了。万一碰见飞机轰炸,连人带车不就全完了啊!幸好是白天宿营隐蔽,夜间行军。虽然在白天隐蔽,也有飞机在空中盘旋,所幸的是未被发现。敌机盲目的扔了几个炸弹就溜了。爸爸他们把炸药运到莱阳一带老根据地就回来了,顺利的完成了这次有惊无险的、令人担心的支前任务。

爷爷说:“哎呀,没命啦!”

1947年2月,解放军从胶东地区打过来,为了切断国民党的交通运输线,当时叫做“砸断蒋介石的腿”,地方政府调集大量民工扒铁路。在我们村东头南北长十多华里的铁路线上,当地的民工人山人海。还有从莱阳栖霞、文登等老根据地调来的民工和马车,把铁轨拉回老区改做枪炮。正在热火朝天的抬铁轨、扒路基的时候,从青岛方向飞来两架敌机,沿铁路两侧一边一架,用机枪向人群扫射(子弹壳像大拇指粗,大约十四厘米长)。我正在村东大门外看热闹,距扒铁路的民工只有一百多米远,所以看的十分清楚。飞机头两边呼呼冒青烟,喷着火舌和“咕咕咕咕”的重型机枪声。飞机居高临下俯冲扫射,扒铁路的民工像蚂蚁似地四散奔逃。当我看见爷爷提着铁锹,呼哧带喘的跑过来时,我立即迎上去喊了一声:“爷爷!”。爷爷十分惊恐,猛的停住脚步,定睛一看是我,摸了一把自己的头,说:“哎呀,没命啦!”。事后爷爷回忆说:“听到飞机声往回跑的时候,两腿直打哆嗦,不知怎的摔倒了,飞机扫射时崩了一身土。就在飞机扫射的一瞬间,我头嗡嗡的,全身发软,好像没有魂了。飞机过后,站起来摸了一下头,还活着,撒腿就往回跑,幸亏老天爷保佑,差一点就见了阎王爷!”。那个时候的老百姓只是见过飞机在天空中飞行,哪里见过低空扫射的场面,确实把民工们吓坏了。后来,改为夜间扒铁路才避开了国民党飞机的扫射和轰炸。

哥哥支前遇险记

1947年夏秋之交,青岛、潍坊等城市均被蒋军占领,胶济铁路早已瘫痪。我们村南15华里从潍坊通往青岛新开辟的一条临时土公路成了国民党的唯一运输线。由地方杂牌军蔡部地主武装、还乡团等反动武装把守着。为了配合潍坊方面的我军大部队作战,上级指示要尽快切断这段交通线。于是,某天夜里,区政府调集了大量的民工,每个村的民工都由一名村干部和一名区干部带队,在区武工队的武装保卫下,去破坏这段公路,就是在路面上左右交替的挖掘深沟,这次行动规模很大,有几百人之多,而且都是青壮年。我们村去了三四十人,当时统称“出夫”,就是出义务工。我哥哥参加了这次行动,当大队人马走上公路,刚刚挖掘了十几分钟,就被公路南侧相距一华里的谭家营村的反动武装发现了。顿时,枪声大作。武工队开始还击,民工们吓坏了,一哄而散,撒腿往回跑。事后哥哥回忆说:枪一响,吓得心咚咚直跳,小腿肚子转了筋。僵直的不会走路了。幸亏叔叔孙守智硬拉着哥哥(守智当过兵,有经验),在漆黑的深夜里钻高梁地,爬地瓜垄,摸黑乱跑,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手和脸都磕破了皮。真是一次惊险的义务工。

我跟爷爷去支前

1946年春,在国共两党停战谈判的时候,从我们村往南六华里有一条从青岛通往济南的土公路。公路以南是蒋管区,公路以北是解放区,是国共两党军队的前沿阵地,相距较近之处。共产党许世友的十五团驻山东村,国军的十二师一团驻朱甫村,两村相距只有三四华里。两军对峙,各自备战。这一次我家被派出夫一人,因爸爸和哥哥不在家,我就跟着爷爷去了。这次的任务是从塔耳堡山东侧挖一条通往前沿阵地的小战壕,记得挖到齐腰深,每隔四五米挖一个单人掩体,挖出的土培在掩体前面,依托射击,这一次支前民工200多人,由村、区干部带队,晚间10点多钟出发,纪律很严,不准吸烟,不准说话。一个跟着一个走,刚走到山脚下,前面传来口令:“就地卧倒”。我问身边的人:“什么叫卧倒”?他们说:“趴下”。当我们“趴下”以后才发现,是朱甫村的国军向天空发射了照明弹。十几分钟后又传来口令:“继续前进”。老百姓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人们心里有些惶恐。有时听到远处传来的零星枪声,好像要打仗似的,精神非常紧张。整整挖了一夜,天亮以前才撤下来。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支前,也算是为解放事业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吧。

 作者原单位:禹城市老龄委,原籍昌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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